予佩

春风不解风情 吹动少年的心

【周温】你说人间(上)

◎带武功穿越周×鬼谷温 本质宠温i温 含战损

◎就是想写一点儿少年意气鬼谷疯批灭世小温

◎带一点点双强爽文含量

◎鬼谷相关一切瞎掰 废话很多 流水账


:凡是有你在的地方,就是属于我的烟火人间。


【周温】你说人间(上)


01.

七月半,鬼门开。

青崖山素来都有个只进不出的规矩,旁人初听着只觉不近人情,后来又想到这里头关着的净不是什么好东西,不过一群青面獠牙的恶鬼,方才生出的一丝怜悯之心便就掐灭在了襁褓中。

可恶鬼毕竟也是活人,也有七情六欲贪嗔痴,一辈子到头全在这个阴暗得喘不过气来的地方你死我活着,也怪难熬。因着,不知道第几任鬼主终于耐不住唉声载道,定了个七月半准许出谷的条例。

都是作恶多端过个街人人喊打的主儿,一到了这日就跟耗子见了吃食似的一个个溜得老快,也不知是人有阴阳双面还是人间实在太美好。


破旧木门被简易的门闩紧紧地闩住了,温客行在自己圈出来的小屋里头蜷缩成一团,睡眼惺忪地往窗外望去——其实纸糊的窗子雾蒙蒙的,也看不真切,只能隐隐约约分辨出不同的颜色来。

他轻轻摩挲着自己的双手,上头有长期用扇而磨出的轻微茧子,在他骨节分明的手指中显得分外突兀。


眯了眼继续瞧着窗外,见一个一个黑了红了白了的身影七绕八绕地消失在道路尽头,便知晓他们是趁着今日偷偷回人间再瞧一瞧的了。

真是奇怪。少年微微撇了嘴,一边把自己抱得更紧,强行压制着前些日子被那凶神恶煞的鬼主醉酒后没轻没重打下的伤痕,最初那会儿差点要了温客行的命,好在罗姨素来是个嘴硬心软的,悄悄授意薄情司为他不断送些药品来。

温客行刻意别过眼去,不去看那斑驳颜色,嘟囔着。

“分明已经甘愿做了恶鬼,又怎的还有心思眷念暖阳初月?不过是自己骗自己……”


侧耳细听,只觉一阵又一阵轻微的脚步声,亦或是一些厉鬼厮杀不时发出的哀嚎。

无趣,温客行的脑海里头只剩下这两个字。

岁岁年年,年年岁岁,也不过为了一点儿琐碎东西就拼得你死我活,看起来又原始又粗俗,却偏生是这鬼地方的圣旨。


脚步声由近及远,打斗声却由远及近。

已然近到温客行能把每一次刀剑相碰的声音听得真切了,于是心中不禁警铃大作,右手从桌上捎起铁折扇,挑开门闩推出一条缝来,悄悄望着。

是个身影高挑的黑衣男子同一群抹了红面的恶鬼在打斗,粗浅来看功夫好得很,只是逊色在对方确实人多势众,一波又一波的围上来未免应接不暇。

一支暗箭倏地朝那男子面门飞去,那人却丝毫不慌,脚下踏了个奇异的步法,轻盈点地躲过了暗器,群鬼一瞬怔愣,便被他以剑刺穿了不少人的咽喉。


温客行此刻心神大乱。

饶是旁人看不懂这步法的来路,可这正是温客行死死记在心里任梦中无数次翻来覆去鞭挞的流云九宫步。

是四季山庄的流云九宫步。

他心里只剩一个念头:这人还不能这么轻易的死了。


心下这么念着,手中折扇已然飞出老远,在空中看似随意地打了个旋儿,便已堪堪取了数人性命。

那群恶鬼轻轻瞥了温客行一眼,互相交换了个眼神,不约而同的飞身退去了。

纵使硬拼未免会输,可那乳臭未干的小子却是生得一副好体质,饶是鬼主在他身上试了这么多杂七杂八的野药,去鬼门关转一圈也还能溜达回来,怪吓人。


那男子约莫着也是没料到鬼谷里头竟还有侠义相帮,有些错愕的回了头,花了几息片刻才看清楚温客行的眉眼,整个人就像是中了定身术一般愣了。

温客行在鬼谷这些年岁,哪种奇怪的眼神没见过,因而也不惊讶,只是一手张开折扇做了防备状,一边上下打量着那男子。

分明身形高挑眸子澄澈,还生得一双卓绝精妙蝴蝶骨,该是个美人才对,可怎的却瞧上去面黄肌瘦跟个痨病鬼似的,好像再不吃着米就要饿死了。

“四季山庄的弟子,怎么落魄到如此境地?”

他这才悠悠回神来,却也没回温客行的话,只是轻声道了句,“我叫周絮。”


温客行闻言眉头一挑,“没人问你叫什么,我才不在乎,鬼谷里头无名无姓的孤魂野鬼多了去了。”

“那你,又为何救我。”

周子舒单手收回白衣剑,一双浓墨重彩的眼死死凝视着温客行,神色晦暗不明。

后者则是轻轻哼了一声,语调生生往下降了几个调,有点儿像阴雨天气厚重的闷云。

“十几年前的温客行,还在等四季山庄的人来救他。”

他把折扇用力一合,倏地转过身向前走去,衣摆带起地上的一阵沙尘。

周子舒不知他何意,在原地呆愣了片刻。温客行恨铁不成钢地回头看了他一眼,抬起手来轻勾几下,

“我没等到,今后也不想再等了。”

属于我的人间从来无需谁施舍,更无需寄托于何人何物,我自与天命相搏,也自会有我的归处。


他说着说着便突然遏住了话头,轻飘飘地往个建筑的后方意味深长地看了几秒,把折扇往周子舒的方向一抛,出手分明是出了,却好像没用甚么力气似的被他轻轻躲过,打了个旋儿回到温客行手中。指尖方才触到扇子,便倏地运起轻功顺着一种奇怪的角度飞去,周子舒慌忙轻轻一点荒草地,紧紧跟上。

 

02.

二人兜了个大圈子,最终却还是落在了方才起点处温客行所住的小破院子里,他扶着墙微喘了几口气,哑声骂道,“方才我瞧见鬼主的人在那儿,该是被派来盯着我的。每日都有这么些人神出鬼没,烦得很,好在那该死的老东西下了个令,说是别的杂鬼不准踏入我这院子,否则格杀勿论。”

周子舒皱了皱眉,“盯着你做甚么?”

温客行将门闩狠狠一带,带着些怨念踹了几下门,呸了一声,“无非一是怕试药过猛把我弄死了,二是怕我这个……怕我逃跑。”

他转回头来,再次打量了几眼周子舒,那人的神色已然是不怎么好,眼睛里出奇地盛满了心疼之色,他瞧着瞧着便笑了出来,“我也是傻了,没事同你说这些作甚。”他走上前几步,轻掐了一下周子舒的脸,“四季山庄的易容术习得真不赖嘛,周絮,你是叫周絮吧,我有记错不曾?”

“未曾。”

温客行还是笑着,只是这回笑得更肆意了些,浑身微微抖着,连带着发尾都在乱颤。

“不,我记错啦。洗洗你的易容吧,子舒师兄。”


我拿你当心里头一簇难得微光,你却还在端着这副骇人的假面皮给我瞧。


周子舒这才想起来自己还挂着这副易容,赶忙从怀中掏出一瓶药水往脸上抹,温客行就静静地站在他身侧,一言不发,只是意味深长地看着他。

他的幼年,乃至他所有值得珍惜的美好年岁,一向都是好似还没开始就已然要结束了的。小时候没能上树抓鸟蛋,没能同村里孩童们一起玩,他十分匮乏的放肆嬉闹记忆里,除了爹娘,便是周子舒的眉眼。

他口中喃喃,“久旱逢甘雨……”

周子舒那刻恰好洗去了易容,随口接道,“怎么?”

温客行轻轻摇摇头,“没什么。”

没什么,久旱逢甘雨,他乡遇故知罢了。


只是这故知究竟是来做甚的,他不清楚,也不怎的情愿去细想。他心里算盘打得周密,若是劝说自己将钥匙交出去,便同他杀个你死我活,若是劝说自己放下仇恨回四季山庄去,那便将他撵走。


二人各有各的心事,也不瞧对方,也不知道正在看着哪儿,于是空气中忽地开始弥漫起一股子尴尬意味。

算不清过了多久,周子舒才轻声开口,“抱歉……老温,那年,是四季山庄食言了。”

“我从未怪过,只是不甘而已。四季山庄从未亏欠过我爹娘,也没理由一定要让你们冒着这个风险与鬼谷为敌。只是我想不通,为何他们分明做了一辈子老好人,最终只落得个不得好死的下场,那些居高临下指指点点油嘴滑舌的恶人便能享尽荣华。”

“不过,”温客行一回头,“老温之称是从何而来之说,我今年方及弱冠,自诩还配不上。周师兄,我们经年未见,我怎么觉得,你好似同我认识了很久一样。”


周子舒还未来得及答话,房间内忽地传来一阵吱吱呀呀的声响,他方才要拔剑去探,却被温客行轻轻按住了剑柄。少顷过后,里头蹦出个紫衣黑发小姑娘,三步并作两步绕到温客行身后去。

后者见了她,脸色都柔下来了不少,自如地为顾湘编起因方才从被窝里头爬起来未能及时整理的头发,小姑娘有些好动,不自知地轻轻摇头晃脑,于是顺理成章地被温客行打了下手心,泛起一点儿微红。


周子舒瞧着这一幕,只觉心头酸涩,恍如隔世。

上辈子他们遇见得太晚了,实在太晚了,晚到一切都无法挽回的时候才开始自大得想要改变什么,最后却发现什么也改变不了。

如此明媚灿烂的小姑娘死在了自己的婚礼上,而他的温客行满头白发散乱,倾倒在自己怀中。

他想做之事,好像除了从温客行共白首外什么都能够做到,六合心法肆虐霸道,却也给了他无尽的实力和虚无缥缈的假意永生。

也不是没有好处,至少足够周子舒翻遍这世间万千破旧典籍,终于寻得了个时光回溯的法子。

那簿子写得不清不楚,也无来历,他分不明确这到底只是一场幻梦还是真的倒转时空,却已然是心甘情愿地沉迷其中。


顾湘这才发觉自家主人身边站了个生人,歪了歪脑袋表示惊奇,怯生生地开口。

“主人,他是谁?”

“一位徒有过几月缘分的旧识,趁着鬼门大开无人看守溜进来了,也不想想自己怎么出去。”

周子舒闻言才回过神来,哑声道,“再不出去了。”

“嗯?”温客行奇道,“堂堂四季山庄的大徒弟,莫非是做了什么罪大恶极的事儿,人人喊打迫不得已跑来鬼谷来避难了不曾?那我看你还是趁还没入了名册,怎么进来的怎么出去最好,死在那群人手中总比被莫名其妙的恶鬼不明不白杀死好。”


“非也,没有,未曾。”

鬼谷少光,常年昏暗得紧,温客行呆的这处更甚,只有几盏将尽未尽的灯火还明着,倒映在温客行的眼眸里,他就借着这抹微光瞧着周子舒。

“那你是来干什么的?”

“我不愿骗你……阿温,回人间看看吗?”

那是周子舒第一次向温客行伸出手,逆着光。


一个人以为迟到了十一年,

一个人明白这迟到了一辈子。


03.

温客行只一声嗤笑,“我就知道。”

他俯下身去,轻轻地扯了扯顾湘的耳朵,喊她今晚到罗姨那儿去暂住,莫要过来。

反正明面上也是薄情司的人,没有违了规矩。

“主人,那你呢?”小姑娘打小便被温客行护了个彻底,性子单纯得很,听了他的吩咐便要出门去,一只脚才踏过门槛,又像是想起来什么了似的,回过头来轻轻问他,“是鬼主又要过来了?”

温客行闻言只是摇头,顾湘这才勉强松了一口气,屏气凝神不愿发出声响让那些神出鬼没的暗探觉察,踮着脚跑开了。


温客行这才直起身来,凝望着周子舒。

“我从不是甚么圣人,也不愿只一人空留飘渺人间。恨意驱使着我孑孓独行了这么久,为的就是灭门之仇能得以报。所有欺过辱过骗过弃过我们的人,都将堕入阿鼻地狱遭受永世折磨,没人能劝我放下。

不瞒你,我花了十几年载下了一盘将所有人都绕入其中的局,只是独独还未把你周子舒算计进去。”

“再给你个机会,你走,还是留。”


“留。”

几乎是话音刚落,周子舒便做出了选择。温客行似是也有些惊异,细不可查地挑了挑眉。

“我本也不是什么圣人,七情六欲贪嗔痴一个不缺,今个自甘入局,全凭温大善人算计。”


tbc.

原想写完再一起发的520贺文,先写多少发多少反正不出意外会在520/521不知道哪天完结的文章。

不知道还有一篇还是两篇。

写这篇的时候就一直在思考,如果大结局后的周子舒真的穿回去,他是会劝说温客行放下仇恨在四季山庄/江湖逍遥快活过余生还是陪他一起要杀杀。后来我觉得,周子舒应该会选后者。

但是,烂烂人,并没有把这个感觉写出来hhh

疯批小温战损在接下来的剧情里,我偏要先说(不是


红心蓝手和评论是第一原动力!所以拜托T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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